通往工业化的绿色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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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工业化的绿色道路:

非洲持续发展的唯一途径
Kingsley Ighobor
非洲振兴 : 
Wind turbines in Mahe, Seychelles. Photo: AP/ J.W.Alker
Photo: AP/ J.W.Alker
塞舌尔马埃的风力涡轮机。 图片来源:美联社/ J. W. Alker

对于环境保护主义者和发展专家来说,绿色不仅是一种颜色,更指对环境有益的活动,即对地球有限资源的谨慎利用。

非洲的政策研究者已经跟上绿色风尚,将“绿色工业化”视为非洲大陆社会经济转型的圣杯。他们相信,将绿色倡议融入原材料采集与加工、终端产品营销与销售等价值链活动中,可以治愈经济停滞之症。

最近,在乍得恩贾梅纳、埃塞尔比亚亚的斯亚贝巴、尼日利亚阿布贾、摩洛哥拉巴特甚至美国纽约等地的经济论坛上,非洲专家们一再表达了他们支持绿色工业化的立场。

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发布的《非洲经济报告2016:非洲工业化的绿色道路》强调:“绿色工业化是非洲的唯一出路,也是可持续和包容性发展的前提条件。”

今年4月,在亚的斯亚贝巴举办的非洲发展周上,非洲经济委员会特别倡议部主任法蒂玛·丹顿(Fatima Denton)说,绿色倡议会使非洲逐渐从世界经济的边缘走向其中心位置。

非洲绿色工业化概念倡导者借鉴了两份倡导绿色行动重要文件,一是2015年9月多国领导人通过的“可持续发展目标”,二是2015年12月通过的气候变化《巴黎协定》。

人类二氧化碳总排放的87%来自于生产与利用能源,因此,减少化石燃料的开采是绿色倡议的核心议题。石油、煤炭、天然气等化石燃料燃烧产生二氧化碳、甲烷和水蒸汽,这些物质又进而加剧全球变暖。

然而,说服安哥拉和尼日利亚等非洲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国限制化石燃料的开采,也许并非易事。对于这两个国家来说,石油出口占出口总量的90%多,国家预算资金中至少有三分之二来源于石油收入。石油的价格从2015年每桶100美元的峰值跌落至2016年6月中旬的每桶约50美元。石油价格暴跌前,即使是一些刚刚探明石油资源的国家,如加纳、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等,也满心期望着能从石油产业中获取大量的财政收入。

这些国家担心,限制化石燃料投资会严重危害他们的经济,但是,绿色倡导者坚信非洲拥有丰富的可再生能源,如太阳能、风能、雨水、波浪能和地热能,因此,发展这些能源是一个可行的方向。

非洲经济委员会在2016年经济报告中指出,非洲国家必须充分利用“新方法、新技术和新的商业模式,以实现自然资源的优化和高效利用”。

联合国秘书长“人人享有可持续能源”(一个全球倡议)倡议的前特别代表云盖拉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建议非洲采取全包容的能源战略,开发利用以上提到的所有这些能源。在《非洲振兴》的一次采访中,云盖拉先生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烧汽油?我们为什么不利用汽油来生产能源?”

踌躇的接受

从全球来看,各国在采纳绿色技术方面行动缓慢。“这是因为‘环保监管侵蚀经济’这一挥之不去的观念使然,”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Michael E. Porter)和卡拉斯·万·德·林德(Claas van der Linde)两人合作撰写的某文中如此写道。该文发表于《哈佛商业评论》。

2011年10月,分别任职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经济学家萨里夫·伊素夫(Salifou Issoufou)和纳马 ·瓦塔拉(Nama Ouattara)基于他们的研究向亚的斯亚贝巴非洲经济会议的全体参会人员发表了一篇题为“绿色投资能提高生产力吗?”的论文, 他们认为绿色投资减缓生产力增长,此观点震惊了非洲最高决策者在内的与会者。两位研究者建议非洲“在尝试大规模投资绿色技术时必须谨慎为之”。

这篇发表于2011年的论文显示,绿色投资的主要问题是成本,成本上升,监管又让成本问题雪上加霜,从而进一步遏制了各方对绿色投资的兴趣。例如,伊素夫先生和瓦特拉女士在那篇文章中写道,投资环境友好型农业设备“需要巨大的前期成本,而从现存生产模式到新模式的转变需要配套的技术创新”。

还有一种论点认为:在所有大陆中,非洲对全球变暖影响最小,所以不应强制或期待这个大洲采取减缓全球变暖的政策。

成本效益

虽然伊素夫先生和瓦特拉女士2011年的研究发现降低了人们对绿色工业化的期待,但是,绿色经济的火车此后一直处于全速运行状态。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技术创新,这些技术显著降低了可再生资源的成本。此外,大宗商品价格的下跌,特别是采掘商品的价格下跌,使得一些非洲经济体,如安哥拉、尼日利亚和南非,陷入混乱,迫使许多国家探索绿色工业化的机会。

政府领导力在推动电力行业(包括很多非洲国家电力行业)的可再生能源发展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特别是风能和太阳能。到2016年初,已有173个国家确立了可再生能源目标,146个国家制定了支持政策。城市、社区和公司引领着快速扩展的“百分百可再生能源”运动,在促进全球能源转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其他的发展因素包括融资渠道的改善、对能源安全与环境的关切以及发展中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对现代能源服务不断增长的需求。

非洲经济委员会的执行秘书卡洛斯 ·洛佩斯表达了一种乐观的态度:“当生产可再生能源的价格与对应化石燃料的价格相当时,我们就有了获取可再生能源的潜力。”

三重底线

南非斯坦陵布什大学可再生和可持续能源研究中心的马克·斯威林(Mark Swilling)教授表示,可再生能源的附加价值是它们对“三重底线”的积极影响。“三重底线”指企业的经济责任、社会责任和环境责任。

非洲的“蛙跳”(各种经济论坛上的另一个热词)能力构成该地区的重要经济优势。简单地说,实施绿色倡议的非洲国家不必经历技术的每个中间阶段,相反,这些国家可以直接获取市场上已有的最新技术。因此,人们可以期待非洲采取快速的发展步伐:蛙跳。洛佩斯先生说,那些已经实现了工业化的国家必须更新相对陈旧的基础设施,而这将是一项负担沉重的支出。

非洲经济委员会2016年经济报告表明,非洲人口到2050年将达到20亿。适龄(25-64岁)劳动人口的快速增长、加速的城市化和非正式就业这个主导性就业模式,对非洲结构性转型具有重要的影响。年轻人是宝贵的资源,必须将这一资源有效地利用于国家发展,如果他们在各行各业获得绿色工作,就可以促进绿色工业化的快速发展。

许多非洲国家正在规划或已经开始实施绿色项目。2014年3月,中非国家(安哥拉、喀麦隆、中非共和国、乍得、刚果民主共和国、赤道几内亚、加蓬、刚果共和国以及圣多美和普林西比)政府间专家委员会在恩贾梅纳开会,制定了一个向绿色经济体转型的计划。

乍得政府计划和国际合作部部长玛丽亚姆·穆罕默德·努尔(Mariam Mahamat Nour)说,在这一地区运营的公司必须掌握基于低能耗的生产技术。

2011年,埃塞俄比亚通过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希望到2025年时发展成为一个中等收入国家。这项计划中包含一个 “气候适应型绿色经济”战略。根据这个战略,政府与私营部门合作,帮助社区发展可持续农业。

在刚果民主共和国,一个树木克隆项目正在加强造林工作(在长期没有林地覆盖的土地上造林)和再造林工作(在被毁坏的林地上造林)。气候变化专家认为造林和再造林是应对全球变暖的有效方法。尽管做出了这些努力,刚果民主共和国也在考虑解除2002年以来一直存在的伐木禁令。专家认为这将可能威胁森林安全。

去年二月,世界银行帮助加纳在首都阿克拉创立了一个气候创新中心来支持绿色增长战略。该中心目前已与当地约100家科技公司合作。

尼日利亚可再生能源计划也做出了许多努力,其中包括一个正在实施中的低碳发展项目,该项目针对首都阿布贾的电力供应,采取改善公寓住宅和本地发电站隔热节能设施等方面的措施。尼日利亚环境部称,目前正在进行的这个项目是非洲首例,在全世界范围内,是继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马斯达尔市同类项目之后的第二例。另外,印度塔塔集团正计划在尼日利亚建立一个大规模的压缩天然气车辆交通系统来降低排放量。

非洲经济委员会的这份经济报告建议采取分步进行的“系统化的方法”,把重点放在农业、能源采掘、制造业、运输和水资源的价值链上。报告建议各国认真分析确定绿色工业化的入口,制定政策支持绿色工业化,从公私两条线动员资源。

报告进一步强调基础设施投资和创新投资的重要性,建议各国交流分享实践经验,健全国家制度,坚持不懈地检讨各自的绿色工业化政策和活动。

总之,就整体而言,非洲发展专家们相信,走向绿色洁净不再是一项道德使命,而已经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他们把这视为非洲工业化的新发展道路。